Highflyer

(圖說) Gordon Waterman船長率領Highflyer號飛剪船通過舊金山尚未興建大橋的金門水道前往亞洲,從此她就消失蹤影,許多夢想衣錦懷鄉的舊金山華僑在家門前喪命。

Highflyer是由美國麻塞諸塞州的紐伯里波特 (Newburyport)的Currier&Townsend船廠為加拿大紐芬蘭(Newfoundland)的「紅十字汽船公司」(Red Cross Line,船旗是代表愛爾蘭的聖派區克交叉紅線旗,與紅十字會無關)建造的飛剪船(Clipper)。1853年1月13日下水,排水量達1,195噸,船身長180呎、寬38呎、深25'呎。(註1)

Highflyer完工後曾在紐約與舊金山營運,並曾跨越大西洋到英國的利物浦。她在1853年就第一次跨越踏平洋來到香港,目前尚可見到Highflyer停泊在上海黃浦江的油畫畫作。

根據達飛聲(James Wheeler Davidson)的著作《福爾摩沙島的過去與現在》中指稱1855年10月她由船長Gordon Waterman率領從舊金山開往香港準備再次進行環球航行途中在台灣南部海岸失蹤,船上有船長夫人與Charles Spencer Compton夫人,以及超過300名包括華人的乘客,(註2) 這些華人乘客可能是美國舊金山的華僑,賺了錢衣錦還鄉,想不到在家門前喪命。

一般的論點是她被台灣的海盜綁架了,船員也都被謀害,船也被焚毀。在當地的搜尋發現一艘船的殘骸,雖然無法證實是Highflyer號,但卻發現一具屬於船長Gordon Waterman的單筒望遠鏡。(註3)

美國的外交文件中也稱Highflyer是在台灣南部失事,譬如美國駐華全權公使伯駕(Peter Parker)在1857年2月與Gideon Nye, Jr.(註4) 的信件中就有出現?? 我接到您今天寄來的信提醒我關於紐約飛剪船Highflyer在福爾摩沙南部失事的報告。…..但是從那份報告來看,發生在1855年對美國船隻的殘骸以及乘客與船員的大屠殺, 對於這個站(作者註?指美國海軍China Station)的海軍司令引起的注意力不如以往,假設這些人還活著並被野蠻人拘禁的話…..。」(註5) 信中除了呈現事件發生一年之後美方的情報仍指向Highflyer喪失在台灣南部外,並且仍不確定人員是否存活,也就是還定義為失蹤的狀態。伯駕的回信還呈現一個現象, Highflyer事件人命財物損失重大,但在美國官方及輿論界引起關注的程度卻不成比例的低,可能因為船上乘客都是華人(對西方而言乘客只有一人就是Charles Spencer Compton夫人), 被視同貨物牲口的等級。

1857年4月美國的報紙有更多但卻略為不同的報導出現??假設美國船Highflyer是在Haitan島上失事的話,那裡的居民是職業海盜,在殺害了船員後後跑到福爾摩沙並放火燒了船。 Higbflyer的排水量為1.600 噸,船長Gordon B Waterman,於 1855 年 10 月 25 日離開舊金山前往廣州。艙裡的乘客是船長的妻子和另一位女士Charles S. Compton, 船上有190名從淘金場回鄉的華人,還有20名美國水手。在這最後一次航行中這些華人攜帶的財富金額大約在 25萬美元到50萬美元之間,船上還有 3.000 美元是要交給船東的。(註6) 」

另外從船長夫人Sarah Taintor Bulkeley Waterman (1835-1855)的紀念網頁可讀到類似的訊息??哈特福德(Hartford)的法學家和保險業執行官 Eliphalet Bulkeley 的侄女 Sarah Bulkeley Waterman於1855年深秋在中國東南沿海遭遇了悲慘的命運。1854 年5月與船長Gurdon Waterman結婚,她陪同丈夫在1855年10月從舊金山出發的飛剪船Highflyer號開往廣州, 除了Waterman夫人外,這艘船還載有一名客艙乘客、190名從加州金礦返回的華工“每個人都帶著一堆金粉”,和大約20名美國海員的船員。 Highflyer從未到達預定的目的地。 在它失蹤後的幾個月裡,船主一直在努力尋找有關船隻命運的線索。1857 年 4 月 25 日《康涅狄格報》報導了他們的嚴格調查的結果。Highflyer幾乎可以肯定是在中國沿海島嶼Haitan失事了, 該島上的居民被稱為“幾乎是職業海盜”,據信他們在將船駛往附近的福爾摩沙島(今台灣)以躲避偵查之前謀殺了Highflyer的乘客和船員。隨後這艘船被洗劫一空並被燒毀。」 (註7)

後面這兩段資料中提到的中國沿海島嶼Haitan是福建省的海壇島,海壇島是中國大陸距離台灣本島最近的地方,直線的對面恰巧就是同樣以海盜村聞名的白沙墩,這是第一次這兩個地方被連結在一起。但這樣的敘述聽起來不太合理,Highflyer如果是almost certainly wrecked,怎麼可能還被海盜駕駛跨海航行到台灣?其次以白沙墩海盜村過往的赫赫名聲,怎可能容許外人把搶來的船開來擱淺自己動手,早就被村民蜂擁而上洗劫一空了。可能由於美國人對中國沿海的地理不熟悉所以把白沙墩與海壇畫在一起變成一個島所產生的錯誤連結。

最悲慘的是190名從美國帶著多年在異鄉淘金辛勤所得想要衣錦返鄉的華工(50萬美元在當時是天文數字的金錢,約等於今天的1,500萬美元),這真是太傷天害理了,那怕過了130年也不能就此一筆抹去,必須要將歷史真相還原,甚至在現場豎立紀念碑。


(圖說) Highflyer號只有20幾名船員,面對蜂擁而來的海盜根本無力抵抗,不但財被劫、船被焚,最後還全被謀財害命。



(註1) Dyke Hendrickson, Nautical Newburyport: A History of Captains, Clipper Ships and the Coast Guard. The History Press. 2017. p27.
(註2) ADavidson, James Wheeler, The island of Formosa, past and present. London and New York : Macmillan & co.; Yokohama [etc.] Kelly & Walsh, ld. 1903, pp180.
(註3) Glenn A. Knoblock, The American Clipper Ship, 1845-1920: A Comprehensive History, with a Listing of Builders and Their Ships. 2014. P217-219
(註4) 著名的「奈氏兄弟洋行」(Nye Brothers & Co.)家族長兄,在華經商多年並曾擔任廣州副領事職務,因為弟弟Thomas Nye搭乘英國籍鴉片飛剪船「水鬼號」(Keipie) 在由香港前往上海的途中在臺灣南部海域失蹤,傳說被當地人擄為奴隸販賣,揚言願意自掏腰包讓美、英軍艦來臺灣尋找兄弟的下落,經常就各種船難事件對美國駐華公使施壓。
(註5) Senate Documents, Otherwise Publ. as Public Documents and Executive Documents: 14th Congress, 1st Session-48th Congress, 2nd Session and Special Session, Volume 9,United States. Congress. Senate, 1859, pp1205.
(註6) Weekly chronicle & sentinel. (Augusta, Ga.) 183?-1864, April 29, 1857, 同樣新聞登載於Richmond Dispatch (Richmond, Virginia), 29 Apr 1857, Mon, Page 1.
(註7) The National Portrait Gallery,Sarah Taintor Bulkeley Waterman (1835-1855), https://npg.si.edu/exh/awash/water.htm, (最後瀏覽: 2021.06.14)